Wednesday, June 13, 2012

晚清中国海洋意识——“塞防”“海防”之争

引言

我是地理专业的学生,学习绘制地图的第一课,老师就嘱咐我们作图一定要加上“南海诸岛”部分。然而即使像我这种专业背景,也很长一段时间不了解这“九段线”的来龙去脉。九段线内到底是不是领海?国际上是否承认?正式称呼到底是“南海”还是“南中国海”?说不清楚,大多数人也不在乎。这种不负责任的语焉不详恰恰就是典型的中国海洋意识。中国人的海洋意识究竟是怎么样的?甚至它在中国历史上是否真实存在过?追溯到晚清,我们隐约触摸到了海洋意识模糊的影子。翻看史料的时候,有欣喜,但主要的还是时时袭来的悲愤。每念及人如蝼蚁,悲悯便无端生发,无处发泄。李鸿章这般骄傲的人物,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组建起来的水师灰飞烟灭。只此一瞬,“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”又如何,不过蝼蚁而已;“天朝大国,物产丰盈”又如何,不过蝼蚁之窝而已。鸦片战争到北洋水师建立,整整48年机遇的错失,背后绝不仅仅是清政府的昏庸腐败,而是中国人先天不足的海权意识。

前人研究回顾

海防思想研究一览

最早涉及海防思想的研究多见于海军史著作,包遵彭(台)的《中國海軍史》是涉及海防思想的早期研究。20世纪80年代前期,晚清海军史里涉及有关海防思想的研究主要有孙克复、关捷的《甲午中日海战史》《甲午中日战争人物传》,张侠、杨志本的《清末海军史料》,中华书局出版的《筹办夷务始末》,王家俭(台)的《中国近代海军史论集》等等。80年代末以来,海军史研究开始系统阐述晚清海防思想,对晚清海防思想的总结是封建性、保守性、依赖性、波动性、缺乏海权观念,基本奠定了学界研究的理论范围和基调。主要著作有张墨的《中国近代海军史略》,吴杰章、苏小东的《中国近代海军史》,海军司令部的《近代中国海军》,戚其章的《晚清海军兴衰史》26, 杨金森、范中义的《中国海防史》30。姜鸣的《龙旗飘扬的舰队—中国近代海军兴衰史》、茅海建的《天朝的崩溃——鸦片战争再研究》对晚清海军的产生、发展、覆灭进行了系统深入的探讨。
从海防与海防思想史入手的论文有史滇生的《中国近代海防思想论纲》,戚其章的《晚清海防思想的发展及其历史地位》,孙占元的《近代海防观的萌发与海防议》等,著作有鲍中行的《中国海防的反思—近代帝国主义从海上入侵史》,海军军事学术研究所的《中国海防思想史》,宏观探讨了晚清海防思想的内涵与本质。王宏斌的《晚清海防思想与制度研究》是较为全面、学术价值高的重要著作,详细阐述了海防思想形成原因及历史影响,本文史料主要参考此书。另外戚其章的《晚清史治要》、刘中民的《中国近代海防思想史论》、黄顺力的《海洋迷思——中国海洋观的传统与变迁》、《中国近代思想文化史探论》不同程度地加深了海防思想研究的深度。21世纪晚清海防思想研究成为热点,代表性的论文有孙成华的《洋务运动时期海防思想研究》,周益峰的《晚清海防思想研究》,杨春峰的《晚清海防思想的变迁》,兰岚的《试论中国近代海防思想的发展》等等。

Tuesday, June 5, 2012

[Book] 平等与正义 (政治哲学 Political philosophy)

正义是什么?

柏拉图认为是整体中内部互不干涉、分工合作的秩序体系,功利主义、保守主义者认为是保有所得的权利,马克思主义者认为是按需分配,罗尔斯认为是平等自由与互惠的结合。在讨论正义的含义之前,研究的尺度必须厘清。我认为正义是公德。正义的价值主要体现在社会正义。个人正义理论没有存在的价值或者根本不成立。

正义属于公德范畴

柏拉图在《理想国》里提出正义分两种,国家正义和个人正义。在亚里士多德的伦理学里,正义主要用来评价人的行为。而近代以来,正义越来越多被当做评价一个社会制度的道德标准,这也是我认为更加合理的看法。首先,正义之所以被作为一种原则提出,其背景是社会集体生活在有限的空间里,由于资源或生活善品有限,出现了资源分配的问题。因而正义原则处理的是社会共同体内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关系,其出发点是为了协调人与人之间关系。因此正义不是私德,其首要价值应该体现在规范社会层次的人类道德与行为,即社会正义,而并不体现在评判个人品质高下。

Saturday, June 2, 2012

[Book] 梭罗的百年孤独 (瓦尔登湖 Walden)

梭罗的百年孤独,竟有人这般形容——把这两部伟大的小说联系在一起,却又是那样感人的贴切!

梭罗无疑是孤独的。十九世纪中叶的美国,商业革命方兴未艾,天下熙熙,皆为利来,天下攘攘,皆为利往,而他孑然一身,远离世俗的纷纷扰扰,在1845年的夏天钻进了瓦尔登湖湖畔的森林,开始了两年遗世独立的隐居生活。和众多冷眼热心的中国古代隐士一样,尽管梭罗对城市生活百态的揶揄总带着刻薄尖锐的味道,却透着许多分率真任性。“群居终日,言不及义。”他排斥庸庸碌碌的群居生活,排斥虚伪狡诈的世俗社会,那里面缺乏真诚、缺少洞识这些灵魂性的东西。“饱食终日,无所用心。”他极力抵抗商业热潮,横流的物欲腐蚀人心,冲淡人的精神价值追求。梭罗是愤世嫉俗的,并且难能可贵的是态度明确,毫不暧昧,毫不妥协。他有一种逆流而上、返朴归真的孤勇,选择了自己的山林水泽。举世皆浊我独清,众人皆醉我独醒。从这种意义上看,梭罗是那个时代的先知。

百余年后,瓦尔登湖已然成为旅游热点,湖边湖中熙熙攘攘,不乏游人。很多人倒是为这片净土(不夸张地说是梭罗读者心中的圣地)竟也堕落至此感到担忧。我不这么看,游客慕名而来毕竟证明了梭罗思想的魅力,更重要的是,瓦尔登湖代表了一种精神的象征,而非仅仅实体性的存在。如果梭罗当初写的是几英里以外同样优雅的白湖,那我们今天叹息的岂不是白湖?那么一旁的瓦尔登湖呢,不管不顾了么?要知道,这大自然的美,是无处不在、无穷无尽的,突然间只为某个湖感时伤怀,未免太狭隘了。

那么,瓦尔登湖自己呢?它在面对纷至沓来的游客时,还依然保持着那份梭罗时代的处子般的孤独吗?品味《孤独》,探寻梭罗思想的深处,我想我们已经隐约有了答案。“真正勤奋的学生在剑桥大学最拥挤的地方,也和沙漠里的托钵僧一样孤独。” ——瓦尔登湖从来都是孤独的,即使在有梭罗这样的“知音”陪伴的日子里。然而,瓦尔登湖从不寂寞,它是那么的生机勃勃,气象荣荣,以致于它的生命总是在充盈,在满溢,只懂给予,不求索取。